我不知道会有多少远道而来的游客会像我那样,对九寨的发达程度吃惊。宾馆林立的镇上,藏民的歌舞表演夜夜不倦的为游客上演。我没有因为好奇走进去,商业味道过重的歌声,不会唱出我同样向往的自由。
很多人说九寨沟的美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我要加一句,他也不是能用相机或摄像机记录的。蓝的那么透彻的大大小小的海子(西藏人把湖叫做海子),是因为高钙低钠的缘故,它们的美和纯洁是由生命换来的:车上的导游告诉我们,水里几乎不能生存任何动物,只有一种叫“高山裸体鱼”的小鱼,顽强的生存在里面,它们最多能长到2.5克的体重,还有,游客请不要喂食。我们顽皮的在一处裸体鱼较多的地方,把午餐带肉的碎屑扔给裸体鱼,它们出乎意料的反应灵敏且凶狠,一口吞掉了食物。这时我才明白,不让游客给他们喂食的原因,并不是它们不吃“人间”的食物,而是过多的仰赖现代化的食品,会使这种顽强生存的鱼类最终丧失生存的本能。
而人类,却远没有那么幸运。
九寨沟,以九个藏族的村寨得名,在游客纷至沓来以前,这里曾是他们安居乐业的家园。而现在,九个寨里的800多名藏民,不再种地,而全靠旅游业为生。他们,有的在寨里从事小的旅游纪念品的买卖,有的则在各个景点帮助清洁维护工作。记得在一个景点,有一个看上去很上了年纪的藏胞大爷。我们好奇的问他“现在这里还种不种庄稼?”“不种,什么都不种啦。”“连青稞也不种了么?”“不种。”“那你们以什么为生?以旅游业?”“是。”旅游车把我们拉走的时候,他笑着朝我们挥挥手,我在一旁的同伴对我说“他这年纪,一定是经历了九寨从他们的家到旅游胜地的改变,他会想些什么?他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吗?”我不知道。
事实却是,九寨沟不仅仅在景区什么也不种,连在镇上人们也是以旅游业为生,地里什么也不种,所有的物资都是从成都运来的。
在后来的行程中,我慢慢发现那些缺失了像其他生物那样在自然之间生存的本能的人们,身上总给我感觉少了什么,不再那样有生灵独有的魅力和韧性,平面没有血色。
松潘
这是整个旅程中我最喜欢的小镇,因为只有它是有生命的。
我们一行四人下午包车从九寨到松潘,因为节日游客多,下午据说有的一班车去接旅行团了。从九寨到松潘的沿途,风景壮美,草肥牛壮。在夕阳下一群群的牛羊在远处近处的山坡上。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野生的,试想不会。司机说为了方便游客,政府投资了几个亿,把山路修得如此平坦。我们大家都笑了,沿途从成都到九寨,九寨沟景区都是路修得非常好,没有想到我们这些远到而来的游客,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途径川主寺,我们因为有朋友相约在松潘,而没有停留。听说它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小镇。
松潘或许是一个在背包客们心目中响亮的名字。“快乐的小马”是一个如此摩登的驿站,所有的说明和报价都有地道的英文,在小小的厅室里,也是中外游客云集。他们都是要和这里的马帮一起骑马上雪宝顶雪山的。我们在路上巧遇的朋友,也要在此和我们分别,在这里和马帮们上雪山,过四天“马背上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而现在却又那么现实的摆在我面前。同行的伙伴向我们两个外出旅游的“新手”发出了一起上雪山的邀请。最终,我们没有去。我感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微弱,没有装备,没有御寒的衣物,这会是一个过于危险的旅程。有一天,当我们用现代的工具弥补了我们身上缺失的本能,我一定会和马帮一起走进雪山的怀抱。
松潘镇上,藏民、回民和汉族混居,也互相通婚,其中汉族最多,藏民多住在山上,到镇上来做买卖。我十分惊讶,因为藏族信奉的宗教是与回族格格不入的。“都一样的,我们都有信仰,神佛。”一位卖羊肉串的回民的回答却让我知道自己在城市的生活中,已经变得多么的狭隘。“嘿,羊肉串儿羊肉串儿羊肉串儿,新鲜的羊肉串嘞,吃一串想两串,远方来的兄弟,尝一串吧!”
我们都是过客。
走过松潘那座令人心生苍凉的城门,我们看到了松潘正在大兴土木的原因:松潘要成为一座“新的松潘”,城门前要造起大酒店,要有一个新颖别致的广场,古松桥几千年的青石板路,要改成平坦的大马路。站在城门上,我想,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在松潘,我遇到了阿旺,76年生的阿旺看上去已经有三十岁的模样。是他,一个害羞的藏民主动在“快乐的小马”把我们拦下来,我不能知道,在这之前它在这里已经等了多久。阿旺手里拿着一张捏皱的纸,纸上应该是由别人给他抄写的一封英文信:“I am very happy to get your letter, it is the first time I get letter from China …”,我拿起笔飞快的在纸上翻译:“收到你的来信我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从中国收到信…”,乍一看来,我以为这是一封以前游客写给阿旺的电子邮件。阿旺焦急得看着我,“信翻好了,给。”阿旺满心欢喜的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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